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鸽是不会鸽的

蔚蓝之海

人鱼陆,上将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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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将军剿灭邪教无数,第一次上门给这些歪门邪道送钱,一脑门的官司,一时没憋住的气场吓得算命的老头假牙都松了,上牙咔塔一声敲在了下牙上。


图兰露出一脸惨不忍睹之色,站在了一个刚好可以看到街头卖花女的位置。


算命的老人被林将军吓得装神弄鬼的格外认真,花式洗了一通牌,根据图兰的经验,那都是酒馆牌桌上专用的手法。


那老头这么花里胡哨的洗了一通命运,然后示意陆必行抽一张。


陆必行兴致缺缺的看了一场牌艺表演,还是对一脸不高兴的林将军更感兴趣,于是示意林将军帮他抽。


林静恒随手摸了一张牌,也不按套路交给算命的自己,一看就和——塔,在劫难逃几个字看了个对眼。


林将军真的要生气了。


倒是陆必行,兴致勃勃的算了半天,倒也不太在意,随口说了一句,借你老人家吉言,就被林将军一把捂住嘴推走了。


几人缓缓往街尽头的诊所走,迎面却走来了另一群浩浩荡荡的人,为首的人举着一片飘红的大旗。


图兰难得也皱了皱眉:“游街示威的工农和学生。”


这条街大概要流血。


游行的人越聚越多,立刻和赶来的卫兵发生了冲突。


陆必行低声问林静恒:“不是要文斗不要武斗吗?这群工农阶级反抗军什么尿性?竟然和正规军动手?”


林静恒没有回答他,此刻他们几个都意识到了街面上的不对劲,那些起义军里近乎大半都目光浑浑噩噩,在人群里格外激昂,也格外触目惊心。


图兰低声说:“他们的数量已经这么多了吗?不好啊,将军。”


“我去抓主谋,探子要是跑了,你的头发也不用留了。”林将军说完,和图兰默契的各自往两个方向跑去,林静恒把陆必行的轮椅一推,把人推进路边的一家商铺里。


那商铺老板正要关门大吉,忽然,一双苍白的手卡住了门缝。那手骨节修长却十分有力,竟然把几乎关上的店门硬生生扯开了。


林静恒把自己的短刀塞给陆必行,颇有示威性的看了一眼商铺老板,然后拍了一把钱在桌子上。


“等会我来接你,安分呆着。”


说完他转身翻过栅栏,踩着路边违规建筑的商铺往诊所的地方跑去。


而图兰也早就一骑绝尘的去追那卖花女了,在贫民窟卖花不是脑残就是放哨探子。


陆必行一个人坐在店铺里,撇了一眼余光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板,店铺一边的门轴被林将军的巨力扯坏了。


此刻,陆必行正顺着那关不上的半边门往外看。


他目光冷利,在阴影处,锋利的就像是他腿上的短刀。


街上不知道是谁动了第一刀,游行带头的学生侧脸已经粘上血,被人开肠破肚,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 :“真理是血海也扑不灭的。”


街上乱糟糟的,被有心人控制的行尸走肉们就好像泼在烈火上的油,陆必行想起白银三那个不正经的队长说过的话。


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性,可这是必然的吗?这些人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牺牲吗?


甚至,那些被迷惑心智的人,知道自己即将牺牲吗?


天启四骑士欺人太甚,真以为自己一群蹒跚学步模仿人鱼的残次品,就能舞到正主面前了?


陆必行的手指握断了轮椅的扶手,不知道哪里流进来的血流到了陆必行脚边。


他正压制这心头的怒火,知道这不是暴露的时机,不知道有多少暗处的眼睛正顶着他,像荒野上的鬣狗一样寻找靠近人鱼的方式。


都想透过他,捕捉,猎杀,研究他的族人。


他缓缓闭上眼,想隔开眼前的血色,一个少女细微的惊呼声却撞进了他耳朵里。


陆必行循声望去,看到路边有一个带着一群孩子的少女被暴乱波及,和她在一起的青年为了护住她,手臂被划开了一大道。


女孩儿立刻暴起,狠狠一拳砸在了那卫兵脸上。


是薄荷,他的学生一只混血人鱼,说是混血人鱼,其实人鱼的血脉在遗传中非常弱势,一般混血人鱼几乎和人没有区别除了心智格外坚定以外,有些甚至不会游泳。


这小崽子竟然早恋。


文明标兵陆老师想,TM的。


在那一瞬间,在林静恒发现诊所四门大开没有一个人的一瞬间,在图兰狠狠地把卖花女按在地上的一瞬间,一声近乎于无声的怒吼从陆必行所在的破旧商铺中传出。


薄荷一愣,扔掉了手中握着的石头,心想,老师的声音。


那声音不像是人们心中人鱼的声音应有的样子,近乎于无声,可层起的音浪却像一直看不了的手强硬的抹去了街市上的所有喧闹。


甚至于抹去了被天启控制的行尸走肉脑子里被灌输的执念,一时间街巷中的人几乎倒了一半。


图兰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间,她有一瞬间认为,这就是第三方背后的力量,只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人臣服于近于偏激的执念。


等这声音趋近于结束的时候,街上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倒下了,还站着的三分之二的人茫然的现在路上。


反抗军和卫兵面面相觑,都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状态。


很快寂静的巷子里,想起了另一种温柔的旋律,同样穿透里极强的萦绕不散这,但是曲调温柔而轻快,像是谁含笑的轻轻哼唱。


这才更像是,图兰乃至林静恒记忆里的那个总是带着三分笑的青年。


林静恒的目光却冷的快冻住了,图兰也格外警惕的紧绷了身体,在温柔乡似的歌声里尽量保持理智。


林静恒猜测,人鱼的歌声大概是能让人产生幻境的,陆必行大概正在修改还清醒的人的记忆,神志不清的人们正在慢慢散开。


他没有干涉,却眼尖的已经看到了那个不受歌声影响,干巴而瘦的小女孩正拖着一个娃娃脸的男生快速而无声的离开巷子。


林静恒的脚步在歌声中竟然不见滞涩,几乎几息之间就要追上那个女孩。


陆必行的歌声停了,行人几乎完全散开,刚刚经过一番混战的巷子空的非常便于轮椅行走,陆必行快把轮椅开成风火轮了。


薄荷没敢回头拖着神志不清的周六,实在是走不快,心里骂骂咧咧,她那酒鬼老娘说的没错,人类着实是不靠谱。

陆老师救命。


薄荷第一次见到陆必行才十四岁,是刚刚要上学的年纪,她的父亲是一个浪荡的水手,在决心离开人鱼岛之后被母亲洗去了记忆,流浪四方。


而她的母亲却成了一个浪荡的海妖,要不是人鱼生产不易,她简直能像普通的鱼一样,生出几百胎的。


她死在薄荷十岁那年,给她留下四个弟妹,最大的四岁,最小的才两个月,有三个混血和一个纯种人鱼。


薄荷从小摸爬滚打,仗着有几分小聪明改装陆地上丢弃在海里的东西维修倒卖,但她维修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,生意一直不太好。


在某个下午,薄荷在岸上捡到一瓶药,她虽然维持着人的形态,但是并不太清楚人类的造物。


于是她让她的小妹妹吃下了半瓶降压药,那是小妹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,薄荷后来才知道,那叫甜味。


薄荷才十四岁,举目无亲,挣扎了那么多年,小妹妹的死像是最后一根稻草,薄荷把剩下半瓶分给了她的弟妹,然后决定投海自杀,成为一只溺亡的残次品人鱼。


但她的计划没有成功,因为她遇见了陆老师,陆老师作为一只纯种的人鱼,似乎也没有很聪明,他是……一只搁浅的人鱼。


一心求死的薄荷只好先把这只第一次下海,有点深海恐惧症的鱼捞起来,想快点摆脱了他然后再离开。


然后…然后十九岁的陆老师将他的弟妹送进了医院,把她收近了目前只有三个学生的星海学院。


星海学院一共四个学生,全是为了贫困生补助来的。


真是可悲可叹,年仅十九岁的陆老师只好暂时搁置来学校的打算,投入了人鱼岛的建设工作,如今二十三岁,总算是混到了族长的位置。


但是陆族长忙成死狗,依然不能开学校。


薄荷想,完了完了,以老师的菩萨心肠,他大概要被这些卫兵做成铁板烧了。


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,但是薄荷并不很慌张,虽然陆必行这么多年一直老神在在的,但是关键情况下一直很靠谱。


很靠谱的陆老师在林静恒和薄荷就差一个转角的位置时,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林静恒。


林静恒面无表情的回过头,谎话连篇的胖头鱼对他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。


“他们两个都是人类,还是刚刚成年的孩子,将军不要为难他们了吧!”


“他们是刚刚成年的孩子,还是你安插在岸上的探子,陆必行,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


林静恒想起对方初次相遇那副傻白甜没心机的样子,想起陆必行一脸无辜的说我是离家出走的,将军你要负责。想起目前看来和陆必行千丝万缕的第三方。


林将军不知是气还是震惊,一阵血气上涌,

没想到年年打雁,他竟然还有被自己捡来的小雀儿啄了眼的一天。


陆必行被他的目光刺的眉头一皱,在图兰警惕的目光下低声解释“静恒,不管你相不相信我…”


“我相信。”林静恒却打断了他的话“所以你是从家里离家出走的,你是第一次上岸,你对于白塔和这些操控人类的人一点也不了解,陆必行,哪一件是真的。”


陆必行的手送开了,他脸上的笑慢慢的沉淀了下去,像是海底的波浪一点点平息,最后脸上只带着有点对抗意味的笑。


他带动轮椅轻轻往后退了一步,然后扫了一眼拎着卖花女的图兰,脸上的笑虚伪的就像是冬天的阳光。


陆必行耸了耸肩,露出林静恒非常不喜欢的,贵族式的冷漠。


“现在我说什么将军应该都不会相信了,我在陆地上确实没有自己的武装,林将军打算怎么处理我?”


林静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:“伊丽莎白卡拉图兰,这位陆先生现在是我们对于人鱼这种新物种的第一次接触,也是这次动乱的最大嫌疑人,务必看好了,按照一级罪犯关押。”


图兰默默看了眼刚刚混熟的陆必行,提了口气点了点头道:“是,将军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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